浮生若梦
一个以前写过的文，今天发上来给大家看看，里面所有的故事都是真实的。
浮生若梦
文/清欢
烟花易冷，人事易分，你曾经给我的那些名为爱的东西，早就灰飞烟灭。
第一卷：曾经美好的我们
【懵懂】
我曾无比憧憬十六七岁时的爱情，像是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，不掺杂着任何别念，年幼而无知。
还记得那年，我第一次踏进带着许油漆味的教室，就被他吸引住了。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一本《夜凝夕》，长的遮住眼睛的刘海下是双不大的眼睛。跟随着故事情节，他的嘴角便会上扬弯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，也会轻皱下并不好看的眉。他的皮肤很白，衬衫平的整齐，透出些干净利落，虽然没有那些零落的浮华藻饰，却也透着林间无比温柔的气息。
“你好，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了。”他对我笑了笑，轻抿了下嘴唇，似乎还沉浸在书中。
开学的第一天，我就遇到了他。也只有那时的我，才会觉得却幸。
木制的座椅上充斥着斑驳的刻痕，上届的学生似乎很喜欢将一切当作纪念。从第一次告白到甜蜜热恋，再到最后的分手，那些在老师眼里的“一文不值”甚至“胡闹”，在我的心里，那是对青春最好的诠释。我木桌的上个主人是个有才华的男生，从他的一字一句都可以看出他的用心，暗恋三年，虽然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结局是擦肩而过还是终成眷属，我都怀着对他们的祝福。
盛夏，男生们都喜欢上了篮球，他也不例外。虽然总是会被嫌弃技术差，但他们还是会一直叫上他。三个月下来，他没有开学时见到的那么白了，但还是能在一群小麦色的男生中脱颖而出。
我开始喜欢留意他，无论是课上还是课下，无论是课间活动还是体育运动，我都可以“光明正大”的关注他，以班长的名义，“假公济私”。
我喜欢他，像影子追着光一样，秘密而低微。
我喜欢他偷偷在课上写作业被抓包的样子，那种处于惊吓状态的懵，还有面对老师质问的不知所措，虽然想要避免处罚，奈何演技太烂。
我喜欢他没写作业却装作沉着冷静的样子，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惊涛骇浪，最后还不忘苦涩的说一句“我记得我带了”。
我想，如果学校允许带照相机我一定会把他所有的样子都照下来，将来等我们领证的时候送给他。可惜了，一辈子也没送出去。
初一的下学期他的身边多了她，她的身影逐渐取代了我的目光，像是道墙阻断了我。
驹的出现是我没有料到的，但其实她的出现是早有预料的。如果我还能再认真一点，就能发现他们座位之间十指相扣的手还有放学回家的一路同行。
我开始认识到我的微不足道，他或许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，那一天，泪水淹没了我从未被伤害的心。第二天，留下了镜子里红肿的双眼和被浸湿的枕巾。
当我看见他们彼此紧靠的双肩和缠绕的口舌，那就像一把利剑穿透了我从未被蹂躏的坚强。
尽管从未奢求过回报，却还是会被现实击的片甲不留。
“为了一个他，值得吗？”棋曾这样问过我。“……”我没有给出答案，望着严重下滑的成绩单，曾经的骄傲早已溃不成军。
“班长，老师找你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果不其然，老师过问了我近期的情况，而且和我谈了好多关于学业的问题。“你是咱们班的班长，要起带头作用，好好调整一下状态，把心思用到学习上来。”我点了点头，准备走出去。
“你知道咱们班他们两个早恋的事情吗？”我僵住了，背对着老师迟迟不肯转过头来。“最近有好多家长反应，经常看见他们两个放学一起走，你知道这件事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知道还是不知道？”老师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。不知所措，还有……想帮他隐瞒。
“不知道……最近也没怎么注意他们。”我挠挠头，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，我知道我的脸已经红透了，却还是硬着头皮帮他隐瞒。
“嗯，回去吧。”我回头看了看老师，仍能察觉到一丝怀疑。
初二上学期，他们分手了。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，看着他每天上学时浓重的烟味，还有眼睛里的红血丝，我总是会感受到疼痛。
他也不再健谈了，开始坐在一角一个人孤零零的看书，有时候附和的笑笑，嘴角勾起又放下，再也没有弧度。
有时候看见他对着书发呆，还能看见他写写画画最后将纸团起来扔掉。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因为什么分手，只知道驹并没有一丝难过，反而和一个男生春风拂面的说说笑笑。
“bitch，……”我用了最恶毒的语言来形容她，却还是觉得不够。在她的心里，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，而在他的心里，除了她，丝毫容不下别人。
拱手繁花，浮世芳华，只不过逢场作戏。
“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”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关注着他的我，早已入境。随着他的感知而浮动，跟着他的情绪，靠他靠过的墙，走他走过的路。
“想过吗，以后怎么办？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，为了他拖垮自己，总得让他看见你的付出啊。”那天和棋喝得醉醺醺的，还是他送我回的家，作为一个初二的学生，这般颓废得不是样子。
正值初二，班级乱的不像样子，早恋的早恋，打架的打架，抽烟喝酒已是家常便饭，似乎在初二的这个阶段，所有人一下子找不到方向了。
“班长，咱们班同学打起来了，你快去看看。”
“嗯……”自己乱七八糟却还要管别人，没办法，职责所在。
“我告诉你，她天天为了你担惊受怕，你难道一点也察觉不到？”棋的质问声伴随着拳头的撞击，一下又一下。
“我怎么察觉？她难受是她自己愿意，难道我还有义务管她？关我什么事？”他一回头正好看见了门外的我，也不再与棋纠缠，径直从我身旁走了出去。
“那个……奇你别在意，他那人就是那样，其实他没那么……”棋还想解释什么，我深吸了口气，忍住眼泪，然后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对棋说：“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了。”他愣住了，我没有理会他。
从那以后，棋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任何关于感情的事。
“关我什么事？”从我躺下的那刻起，脑子里总是在回荡那句冷到彻骨的话，尽管我执意要把它认作无心之言，潜意识里还是忍不住思考。
一眼万里，却还是遇见了错的人。
我开始努力学习。
“这是准备重出江湖了吗？这么认学？”棋瞄了眼我的试题，坐在了座位上。
“离我远点，一身臭汗。”我故作嫌弃的捏了捏鼻子，用手指指他的脸，“狗黑，你又黑了。”
“哟，跟我俩在这皮呢，”他揪住了我的头发，我想挣扎却被他死死钳制住，“放开我！”
“叫声爸爸，我就放开你。”
“不！！！”
最后棋还是放开我了，望着我满脸的怨恨，他笑倒在了椅子上。
初三的课程难度又加深了，面对数学题，我感到了身心疲惫。
“这么简单都不会，真不知道你一天天学啥呢，”棋转过头来，带着满脸堆笑。
“你会，你会，就你会？”我白了他一眼，又开始研究题。
“哎呦，你个猪脑子，这题不是这样做的。这么笨，都给我整无奈了，真不知道你是咋考那么高的。”棋从我的笔袋里拿起支铅笔，就开始了讲解。
我看了看四周，又看见他捧着那本《夜凝夕》。而一旁的颖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。
“哎，”没等我回过神来，就挨了棋的一记暴击，“给你讲题还不听，真伺候不了你们这些好学生。”
“我这不是听着呢吗。”
“还狡辩，你真是欠整。”棋又拿起篮球，对一旁还在发呆的李森说：“玩球去。”
“切”我白了他一眼，又开始了对数学题的漫漫征途。
“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……”一旁的颖开始轻哼着，姬翔见状立刻反驳道：“去什么土耳其，土耳其全是土，去什么去。”仲德秋附和道：“姬翔你是真逼种。”后座的他嘴角轻勾，被“相声组”逗笑了。
初三上学期，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，所有人的生活和学习开始步入正轨，也找到了方向。
转眼就到了寒假，刚过完新年，我就接到了颖的邀约。
“班长，大年初九我们出去玩你来吗？”
“都有谁啊？”
“有乐妍儿，狗黑，颖还有斌哥，你来吗？”
“来。”
初九的街道仍然残留着鞭炮燃放过的气味，满地的红色皮屑，再加上小区里的大红灯笼，颇有些大年初一的势头。
“班班！”颖的一身红倒很是瞩目，在她的旁边，我看见了一身藏蓝色羽绒服的他。
“来了，咱们去哪啊这大冷天的就在外面冻着？”
“好了，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。”颖把耳包摘下来递给了他，他没有推脱，反倒是一直握着。
KTV里灯红酒绿，他喝得醉醺醺的，抽着一根根的烟，颖坐在他的旁边，陪着他，远远看着像一对恋人。
心里酸酸的。可能因为颖是我很好的闺密，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。
他们两个的关系，我不想知道，也不想去猜，我不乞求与颖的友情，也不需要。
初三下学期，驹不管干什么眼神总是若即若离的看着他，即使是课上，也会倚靠着胳膊看着他所在的方向。
原本以为他不会再原谅她，可是他还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经得起诱惑，亦或者说是心太软，就像是小孩子，大人拿着块糖勾勾手指，小孩肯定会擦擦眼泪跑过来，即使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，也都释然了。
选座位的时候，他们两个还像初一一样坐在了一起。
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，却还要故作坚强，即使这点情事已是公开的秘密。几乎班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，我喜欢他。知道却不点破，这是全班同学给我这个班长的全部的尊严。
他们两个又在一起了，却不像从前那样腻歪。
驹最近和琳走的很近。
她们两个经常在间操说说笑笑，在压腿的时候互相帮助，亲的好像一家人似的。连接她们两个友谊的可能都是对颖的讨厌，这是驹最看重的。
“张颖每次都那样，天天就知道和男生闹，好像没有男生就活不了了。”那是我无意间路过她们时琳说的一句。不知道她是有意奉承还是真的看不惯，总之驹的脸上是副得意的笑容。
【自食恶果】
驹的心思果然没有那么简单。
琳果然被利用了。
她的方法就是利用琳对她的信任，捏造琳的男朋友野的不忠，企图让他们两个分手。好在她的计谋被识破了，却还是让他们俩冷战了一个星期。
一步错，步步错，最后的结果无疑是臭名远扬。班级里的女生自动与她划定了距离，谁都带着鄙夷的目光。
“现在这个班里谁还理她？也就他要她！”一旁的乔曦颜指了指他的方向——两个“认真”学习的人。
班主任的消息果然灵通，没过多久，驹就被叫去了办公室。看着她一脸沮丧的样子，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。
“这道题你都做了十分钟了，要是真不会你就问问我。”前桌的棋扭过头，露出一张欠扁的脸。
“我会！”面对棋那张黝黑的脸，我决定奋起抗争。
“会你倒是做啊，来，我看着你做。”棋放下了手中的笔，把整个身子面向我“你不是会吗，现在我就看看。”
“哼”我低下头，试卷上赫然印着“高尖班拔高训练”。
“……”
“丢人现眼，我都不会的题，你能会？”
我没有回答他，径直赏给了他一记暴击。
“班长，老师让你和她换座。”晨指了指驹，随之而来的是他旁边的座位。
内心异常激动。
“哎，你这苦瓜脸什么意思？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，你就和老师说。”我望着他像秋田犬一样的忧郁，有些失望。
“不是……”
“既然不是，那咱们画三八线吧，我又不是愿意坐这里，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同桌……”恍惚间，我听见了前方吃瓜群众晨和琪的一句“口嫌体正直”。
“这俩人……画了三八线以后相视一笑，肯定有戏……”
“绝对的”
对于这些，我只好微微一笑，你俩当我听不见吗？虽然我很赞同前面那两个吃瓜群众的言论，但是不能小点声吗？？
没过多久，驹回家备考了。
备考前，他们分手了。他没有再说什么，还是拿出了那本书，默默的看着。我偷偷搜索了那本书的内容，是个悲惨的故事，曾经相爱，后来相杀，很像他们。
五月，看着书桌上日渐增高的书本，还有每天必发的卷子，无可奈何却不得不做。
要中考了。
我想了想，也该拼一次了。
那天和棋出去玩，喝多了酒的他突然扯出来一句“好好珍惜，别轻易说放弃，得到太不容易。”我想，他是个有故事的人。
那天在KTV，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棋，时而若即若离，但一直在他身上。就像以前偷偷喜欢他的我，渺小、卑微。
“喜欢就去追”我没做到的事，希望她能完成。
她做到了，在即将毕业的最后几个月，他们在一起了。她比我勇敢，在这一点上，确实。
“即使知道前路渺茫，我也想和你一起走。”
拍毕业照的那天，下起了小雨，我和她们也还是坐在了操场上，毕竟，再见到很难了……
再见了，所有爱过的人，所有陪着我的人。始于六月，终于六月，一曲歌尽，酒入愁人肠。
毕业了。
以后的路，我会好好走。
很想你们，六班的一群傻瓜。
【番外】
“向大家宣布个事，咱们班的XX驹同学回家备考了，如果有在她家附近住的，晚上放学记得帮她拿卷子。”前脚班主任刚跨出门口，后脚前面那两位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。
“啥？她怎么回家备考了？她一回家我这小说又得改了……”
“我让你慢点写，你非得不听！这下好了，又要改了。”晨戳了戳琪的脑袋，“郝逗比你是真逗比。”
“什么小说？”一旁的他似乎被两人口中小说吸引到了，放下了笔。
“我……”面面相觑，琪推了推晨“什么小说，我不知道啊……”
“你写的你怎么会不知道，别给我甩锅。”
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，“不会是写我的吧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琪低下头，似乎是准备承认。
“哎呀，我替你说吧！她写了一个小说，叫《浮生若梦》，就是以班长你的口吻描述你喜欢你旁边那位的漫漫感情路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“有时间借我看看，微信联系。”没想到他竟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，WTF？
【第一卷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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